自从季白送了第一顿早饭开始,每天早上庄恕的门口都有一顿早餐,变着花样的送,准时准点如同订了牛奶的送餐服务。
庄恕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,但渐渐的也就有些习惯了,只是觉得这追女生的手法,用在自己身上有些别扭。
连续两周后,送餐服务突然停了,这倒是让每天定时开门等早饭的庄医生有些不适应,忍了三天没吃早餐后径直去警局宿舍楼的门卫那问了情况,原来是季白被派出去工作了,地点不方便告知,但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回来。
庄恕离开宿舍楼时,看门的大爷好心问道:“你急着找人,要不要我打电话去局里给你问问去?”
“不用了,不急。”
“那你要不要留个纸条啊?等他回来我交给他?”
“不了。”
“你和季队长不是朋友吗?要不直接打个电话试试?”
“不……我们不是朋友。”
“啊?奥奥……”看门大爷纳闷的瞅了庄恕一眼,点点头退回了座位继续听录音机了。
庄恕尴尬的回以微笑,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,慢步离开宿舍楼,之后再没有来问过季白的归期。
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,这期间庄恕在仁和站稳了脚跟,利用一台手术将傅博文不能再拿手术刀的事公诸于众,将他赶下了台。杨帆虽然感激他,却也变得有些忌惮他,除了工作时间,再没有私下和他见过面。
陆晨曦为了保护老师的名誉和庄恕大吵一架,被代理院长杨帆以情绪不稳有碍工作禁止手术一个月,等于严重警告。
凌远听说仁和的变故之后很是头疼,将第六医院暂时交给韦天舒,亲自去仁和与杨帆沟通交涉,这也是他与庄恕第一次正式见面。
凌远比庄恕想象中年轻稳重,而庄恕也比凌远想象中更强硬。
赵启平莫名其妙被拉来当中间人,夹在两人之间很是尴尬,一方面凌远希望傅博文能继续担任院长主持大局,就算不能手术也是可以管理医院的,另一边庄恕和杨帆都不赞同傅博文继续偏袒陆晨曦搅乱医院秩序,认为他私心太重不足以服众。
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陆晨曦太能惹事……
虽然凌远欣赏陆晨曦的专业技术,但性格问题他却没法反驳,毕竟他也是做领导的,谁会喜欢不听从管理的愚蠢下属呢。
赵启平见双方僵持不下,鼓起勇气提议说:“要不让陆晨曦改改性子?我想她为了傅老师……会努力的。”
赵启平按照谭宗明回复的救命信息一字不差的给他们分析利弊,最终说服了众人,同意对陆晨曦从轻处理,并且让她以一助的身份参与之后的手术。
杨帆将谈话的事情推给了庄恕,自己接了电话去机场接儿子了。
这次谈话算是很顺利,陆晨曦反省后为自己上次和庄恕发火的事诚恳道了歉,全程悉听受教,没有一个字反驳,态度上也很谦逊。
忽然见从洪水猛兽变成了温顺羊羔,确实让庄恕有些惊讶,他哭笑不得的问:“你们女生的情绪变化怎么就这么大呢?昨天不还到我办公室吹胡子瞪眼砸泡面的吗?”
“我我我我,我错了!泡面我陪你!”陆晨曦红着脸道歉,有些开始结巴。
“不用了,你以后别总是来找我闹就行,我没那么多东西给你砸。”
“对不起对不起,再也不会了。”
庄恕见陆晨曦一直道歉,也不好再批评下去,转了个话题开始聊那个小病患林森的治疗方案,渐渐的,两人开始了平等的专业医者交流模式。
下了手术台,陆晨曦由衷的佩服起庄恕,并表示自己以后会虚心学习,不给医院添乱。
庄恕第二天放下手里工作去找了提前退休疗养的傅博文,名义上是替凌远请他回医院,但实质上却是向他摊牌的。
傅博文得知庄恕真实身份后,咬死不承认当年开错医嘱的事,并且警告庄恕不要再继续做无谓的调查,二十多年前的命案早已封棺盖论,再想犯案,一点意义都没有。
庄恕心知没有实质证据他们是不会认账,也就不再浪费时间游说他,临走前问了一句:“你的良心在这二十几年里,真的没有一丝歉疚吗?”
傅博文沉默不语,迅速起身离开了天台。
午后的天空飘起黑色云朵,一层层遮盖了春日的阳光,雨水倾盆而下,结结实实打在庄恕的身上,他没有打伞,就如同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,他孤身一人在雨中奔跑,却始终没有找到妹妹,也同时失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。
坐在车上,他的手机一直在响,是陆晨曦在给他打电话,无论是工作还是私事,他都不想去接。
到了楼下,大雨已经渐渐停歇,下车时,庄恕依旧浑身湿透,脸色苍白,整个人疲惫不堪。
楼道口似乎坐着一个人,庄恕用有些模糊的视线望去,竟然是季白,他将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,手里拎着礼物,曲起长腿坐在台阶上等人。
庄恕愣了,迟迟没有上前打招呼,直到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,才让昏昏欲睡的季白发现自己,急忙上前嘘寒问暖,还脱了外套给庄恕披上。
季白一路上给庄恕解释自己为什么消失这么久,又高兴的问他是不是去门卫那找过自己,没完没了的陈述让此刻的庄恕倍受煎熬,钥匙插进锁孔时,庄恕哆嗦着冰冷发紫的嘴唇说:“你能闭嘴吗?我不想听……”
“……”季白敏锐的察觉到庄恕的异样,乖乖闭了嘴,扶着他进门,脱鞋,然后把他送进浴室。
季白的指尖离开庄恕身体的那一瞬间,他才意识到对方到底是有多冷。
庄恕草草冲洗后换了睡衣,推门而出直接向床铺走去,根本没注意到杵在一旁拿着毛毯准备给他裹上的季白。
庄恕闭上眼睛后将自己整个人蜷缩成一团,眉头紧皱,呼吸也有些急促。
季白鲜少生病,照顾别人的事就更是没有过了,他将手里的毛毯给庄恕盖上,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不禁有些生气,满屋子找来吹风机把庄恕从被窝里捞起,要给他吹干头发,然后才允许睡觉。
庄恕生起病来就像个孩子,哼哼唧唧不愿意被管束,整个人软塌塌的就是坐不直,嘴里还嘟囔着:“你好烦啊,求你了让我睡觉吧,好困好累啊,睡醒了再吹不行吗?求你了求你了,饶了我吧……”
季白打从心里愿意听庄恕在床上向自己求饶,但并不是在生病期间。
他费力的将庄恕圈在怀里,接上电源给他吹头发,一边按摩头皮一边仔细打理,风量调的小不至于太难受,毕竟一冷一热容易引发头疼。
庄恕发现暖风拂面倒是挺舒服,循着热源调整了姿势蹭向季白,两人贴得更紧了。
庄恕闭着眼睛小声说:“被季警官伺候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啊。”
季白的嘴,从来也不是省油的灯,笑着回了一句说:“可我怎么觉得是在给金毛做护理呢?”
庄恕忍不住哼了一声,却没再反驳,头一歪便睡了过去。
给他吹干头发后,季白安心的将他放回床上,盖上被子和毛毯,顺便摸了摸庄恕柔软的头发和通红发烫的耳垂,笑眯眯收起吹风机回了警局宿舍,出门前还顺走了一把备用钥匙。
第二日清晨,季白拎着热乎乎的早餐再次踏进庄恕的家门,还给他买了感冒药。
被厨房传来的声响吵醒后,庄恕懵懵得以为家里进贼了,小心翼翼穿上拖鞋一看,竟然是人高马大的季大队长在捣鼓冰箱,旁边的锅里还煮着白粥,眼瞧着就要沸腾了。
庄恕靠着门框,轻轻咳了一声,本意是想提醒季白自己醒了,但没想到季白听见咳嗽声后很是紧张,站起身不管不顾的推着庄恕回床上躺平,不准再乱跑。
头一次被人这么管束,也确实稀奇,庄恕被动得坐回床上,恍恍惚惚又躺下睡了,再醒来时,已经是下午两点。
季白今天似乎是请假来的,一直呆在家里没走,不敢开电视吵庄恕,做了粥放在一旁保温等他起床,无聊时就拿出手机蹲在沙发上玩游戏,困了就靠着庄恕躺一会,已至于庄恕睁开眼时看见的,竟是季白的睡脸。
庄恕想要起身,却发现季白长手长脚都搭在了被子上,压得自己没法动弹。
生病之后嗓子难免有些干燥,庄恕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去唤季白,一遍遍,一声声,挠得季白心里发痒,更加不愿意从活色生香的春梦中醒来了。
庄恕见季白的身子贴的越来越近,手脚箍得愈加紧了,脸色瞬间黑成一片,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季白推下床,却没想到连带着自己也滚了下去。
季白的头磕到地面后,瞬间清醒了,由于手里还结结实实抱着庄恕,三秒钟不到换了五个表情,何其精彩。
幸好滚下来的时候有被子做缓冲,跌得不是很疼,但庄恕如今双腿打开骑在季白身上,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,庄恕面色如常盯着季白圆溜溜的眼睛,倒是让对方下半身某个部位胀得有些疼。
庄恕此刻很不给面子的怼了一句:“季警官,你顶到我了。”
“啊?……奥…不好意思啊……”季白眼前一晕,心虚的垂下眼皮不敢直视庄恕。
“能先把手松开吗?我总得起来吧。”
“……再等等…你要是现在动……我怕不方便…”季白很难想象庄恕待会儿为了起身要在自己身上挪动的场景,简直是炼狱啊。
“……你要多久…”庄恕毕竟是男人,知道此刻季白也憋的难受,不好玩硬的,便妥协了。
“一刻钟吧。”
“你倒是快点啊。”
“这怎么快?你还趴在我身上呢。”
“那我现在就起来。”说罢,庄恕便准备开始曲腿起身。
“别别别,小祖宗,你别动行吗?你不知道起身后咱俩都会很尴尬吗?!”
“……我觉得,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尴尬了。”庄恕难得一见的羞涩,垂下头不再动弹。
“……”季白闭上眼假装没有看见庄恕已经红到了脖颈的那抹妖艳,心里一遍遍开始背警规细则,希望心魔快些消散。
——tbc——
为什么放假之后我追的文都不更新了?撸猫的那个呢!?你去哪了??不是说好日更的嘛……😫😭😭😭
你们不更那我看什么……只能自己写着玩了……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