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是什么味?(一)

(然远,abo向,汉尼拔梗)



时至凛冬,大雪纷飞,白色淹没了街巷里的血色,野狗将之啃食殆尽,空无一人的道路上有狂风呼啸,穿堂而过风略显哀愁,孤苦无依的老人拖着破铜烂铁行走至此,被红眼的野犬下破了胆,却最终对着满目疮痍的行尸惊声大叫,远处是烂漫的烟火,星星点点的余晖照亮了巷子里的罪恶。

被狗撕裂扯过的皮肤,沾满蜜糖的内脏,蜂巢般袒露在外的大脑,脚边还散落着被狗咬过的腿骨。

现场拉起黄色警戒线,刑警队长赶到现场时不禁作呕道:“真TM晦气,大过年的搞出这种事来,故意和我们警察做对吧!”

“算了,快点看现场吧,幸好这个时间段人不多,现场保持的很完好。”新上任的年轻副队长镇定从容,眼神和动作都很是老练。

“熏然啊,还是你靠谱,这么多队员里也就您面不改色了。”队长回头瞅了一眼趴在墙角呕吐的年轻人,不禁摇摇头。

“别调侃我了,快去问问法医怎么说的。”

“现在问了也没用啊,你看这现场被狗咬成啥样了,起码得在等两个小时法医那边才会有消息啊。”

“也是。”李熏然点点头,转身看见不远处啃着大腿骨不肯放下的野狗,无奈的问:“这法医怎么还漏了一根骨头啊?”

“奥,那个啊,他们不敢碰,那条野狗一看就是有病的,眼睛那么红,要是被咬了怎么办,只能用笼子先关着,一起带回去呗。”

“你们可真是会给我搞事,带回去还不是我来?!”

“那是,谁让你是咱队的alpha呢,靠谱。”中年的队长拍拍年轻人的肩膀,将他向野狗方向推了一把。

李熏然的气场很快压倒了野狗,那狗瞬间失去了直觉,松开了骨头,呜咽着缩在笼子一角,蜷缩成一团。

李熏然将沾满口水的骨头递给法医,并询问现场勘察是否有进展。

年轻的法医青着脸摇摇头,说:“太残忍了,我第一次见这种凶案现场……”

李熏然接过队长递过来的资料,不禁纳闷:“这么快就确定犯人身份了?”

“不难,尸体的脸很完好,就像是故意避开一样没有可疑影藏面部特征,电脑一扫就有结果了。”

“这是……”

“前几个月市局发布的黄金盗窃案还记得吧,这个就是其中一个了。”

“分赃不均?”

“有可能,先往这条线查着吧,总会有线索的。”


回到警局后,李熏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,催着回家见相亲对象,这让李熏然很尴尬,转身拍了一张内脏局部照片给老爹发过去说:“凶案处理中。”

李父虽然理解儿子的工作,但对他这种态度却很不满,难得有合适的对象,却推三阻四不肯见面,真是白白浪费了李家优良的alpha基因啊。

案件的侦察进了死胡同,找不到有用的监控,也没有合适的嫌疑人,最多能确定的是si者生前经常去的是一家心理咨询中心,而且还是合法正规的,没有搜查令不允许进,也坚决拒绝泄露任何客户信息,就这么僵持了很久,终于让李熏然想出一个法子混了进去。

装病人。

李熏然将自己打扮的如同颓废青年,裹上棒球服就去了医院,挂号时选择了和si者一样的女医生,林念初。

这个女人身穿白衣,纤弱无比,第一眼李熏然就排除了她作案的可能,只想着如何从她身上套出写有用的线索。

女人坐下时一直看着材料,忍不住皱眉问:“我不觉得你已经到了需要看医生的地步啊。”

“不,我真的有病!”

“……真正有病的人一般不会说自己有病吧。”林念初笑着回答

“你说的对,我没病。”

“那你可以走了。”

“……”李熏然一脸懵逼,只觉得这人不安套路出牌啊,难道不该问问我有什么病吗?

“我的好警官,医生的时间是很宝贵的,有什么话就问,没事就赶快走吧,我待会还有约呢。”

“额……医生您还真是洞察秋毫啊,我穿成这样都瞒不过你…”

“你的味道,太特别了,第一次你来医院虽然只是站在你同事身后,但已经让我记忆犹新,忘不掉的。”

“奥?我这么吸引你?你不会……”

“不会,你对我也仅此而已,还有,我结婚了。”林念初抬起左手笑眯眯的炫耀着闪瞎对方狗眼的钻戒。

李熏然咳嗽一声,端正了态度开始询问需要的信息,却一无所获,si者有着严重的失眠症,并伴随着幻想症,总觉得身边有人窥视不敢入睡,这才来看医生,而林念初开具的药品也是合规合法的,唯一值得注意的是,si者是个alpha,但据法医所说,他所有能证明身份的特征部分都被切除了,很是诡异。

不怕让别人知道身份,却怕人发现他是个A?不合逻辑啊?这两者本身就是连在一起的,查到一个不就能知道另一个?那影藏还有什么必要?

正在李熏然苦思冥想时,房间门被打开了,扑面而来的是如同罂粟般蛊惑人心的气味,就连李熏然这种经过训练的人也有些失神。

回头望去,那是一位身穿西装,笔挺而立的绅士,手里拿着点心盒,笑容满面的唤着妻子的名字。

原来,女医生有着这么迷人的丈夫,难怪对谁都不会心动。

李熏然站起身走到男子面前自我介绍说:“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
“你是?”男子疑惑的望着李熏然,并没有和他握手。

“他是我的病人,刚要走。”林念初推着李熏然出了门,似乎并不希望他和丈夫接触。

“我叫李熏然!”关门的一瞬间,李熏然冲着男子大吼。


男子将点心放在茶几上,扯开领结脱去外套,卷起袖管走到落地窗边,吹下眼眸冷若寒霜的盯着医院门口徘徊发李熏然,询问妻子说:“又是你的病人。”

“是……”

“又是和上次一样的alpha?”

“……”

“他会是什么味道?”

“凌远!!!”

“怎么了?我只是问问,我又闻不到他们的气味,怕什么?”

“他……是警察,过来查案的,以后都不回来了,别再问了。”

“谁知道呢。”凌远拉起窗帘,背对着窗户看向妻子,脸上已经没有了刚进门的宠溺。

凌远是个omega,但却不完整,天生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,也就顺理成章没有发情期,性格冷漠却善于伪装,他的父亲是全国有名的企业家,而他却只是没用的私生子。

养父是个优秀的医生,却始终帮不了凌远,没法让他闻到信息素的味道,于是他便开始教他做菜,他认为起码能让孩子知道食物的气味也好。

想拥有凌远的人不计其数,无论是因为他那蛊惑人心的气味,还是那冷艳的面庞,男男女女从未断过。

林念初出身世家,自幼对信息素的气味敏感,这也导致了她成为最先发现凌远秘密的人。

那个夜晚,凌远将沾血的手术刀夹在女人脖子上,问了一句话:成为我的女人,或者成为我的食物。

那是自己倾慕许久的男人,那是自己一辈子都触不可及位置,她动容了,私心使他忘记了不远处躺着的尸体,她满眼欢喜的应下。

我愿意,为了你,做什么都愿意。

他们结婚了,她成为了所有人羡慕嫉妒的对象,戴上戒指的同时,也成为了凌远牢笼里的羔羊。

李熏然等在门口,一直未见凌远出来,便耷拉着并不存在的耳朵和尾巴回了警局,无精打采的向队长汇报,离开时甩手关门碰得一声吓坏了正队长。

“干什么啊?出门踩屎啦!!”正队长火急火燎开门喝住李熏然。

“队长……我可能恋爱了。”

“啊?这是好事呀!”

“不,我已经失恋了……”

“哈??这么快?!”

“恩……他结婚了…结婚了……结婚……了。”李熏然抽泣着坐会位置上,努力抑制住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。

“唉,真是可怜的孩子啊……”正队长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道:“想开点,我给你再找一个更好的!”

“不,不会有比他更好闻的了……”

“原来你是说信息素啊……你还真是狗鼻子,见谁都闻。”

“不一样,这次不一样,我就喜欢他的味道。”

“那也要看人家喜不喜欢你啊!这种事勉强不来。”

“啊~他会喜欢我的味道吗?”

“你就花痴吧……”正队长无奈的看着一脸花痴模样的李熏然,毅然而然决定让别人继续跟进这个案子。

李熏然再次出现在林念初面前,已经是一副干净明朗的模样,笑容灿烂,举止有礼,说话时却带着些腼腆:“那什么,林医生,你丈夫在吗?”

“……李警官,不带这么直接挖墙脚的啊。”林念初哭笑不得的将李熏然请进门。

“没没没,我知道你俩恩爱的,可我就是忍不住想看看他……认识一下,做朋友可以吗?我绝对不做越轨的事。”李熏然举起两指对天发誓。

“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认识他的好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为你好。”

“???”

李熏然被请出办公室时,依旧不明白林念初的忠告。

走到医院门口,他看见凌远正从车上下来,便迫不及待的上前打招呼,年轻的少年坚信自己的信息素并不讨人厌,却并不知晓凌远根本闻不到。

在凌远看来,李熏然就和以前那些拼命追逐自己的野犬一样,闻见了肉香,便失去了理智,根本不能称之为人。

凌远藏起自己淡漠的眼神,笑容可掬的打着招呼,却在下一秒愣住了,眼前的警官目光炽热,紧握凌远的右手问:“你讨厌我(信息素的)味道吗?讨厌吗?”

凌远迟疑了,眼里的杀意转瞬即逝,他笑着反问:“那你得告诉我你是什么味道啊。”

李熏然的恋爱开始了,而生命,却在倒计时。

长久以来的杀戮让凌远迷失了自我,只有在林念初面前他才会袒露自我,而李熏然,不过是块肉,如同那些已经被烹调过的食物一样,难以让他下咽。

李熏然的警觉似乎罢工了,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盯着开车的凌远,贪婪的闻着车厢里的味道,满脸的痴迷,盯得凌远背后发凉。

“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?是要吃人不成?”

“我……我没有,不好意思我不看了……”腼腆的少年垂下头开始用手指磨蹭安全带。

车辆停在了路口,凌远说他改变了注意,不想继续载李熏然了,要丢他下车。

“你要我在这下车??”李熏然不可置信的看着车窗外的高速收费站。

“对,就是现在,给我下车。”

“可,可这附近打不到出租车啊,我要怎么回去……”

“你长那么长腿是干什么的,不会走回去吗?”

“……你也太……”

“我怎么了?”凌远眼中露出厉色,一脸的不容置疑。

“没怎么……你很好……”李熏然打着哈哈下了车,正要转身去拿后座的外套时,却被凌远一脚油门甩了出去。

就这样,堂堂刑警大队副队长,警校排名第一的优等生,体能测试满分的李家男儿,就这样穿着短袖行走在寒风中,花了两个小时才走回警队。

正队长见李熏然冻的浑身发动,头发上结了霜,赶忙招呼人给他拿毯子和热茶,一边还给他搬了把椅子放在空调风口,心疼的问:“哪个不要命的赶这么折磨你?哥几个带人去给你出气!!”

“我我我我我……我自自自……自愿的。”李熏然喝了一杯热茶,心满意足的裹紧毛毯吹着热风,一脸满足。

“你,脑子有毛病啊!!!?”

队员们纷纷被队长遣走,说不用为了白痴浪费感情。

就在李熏然昏昏沉沉快要睡去时,那股罂粟般的信息素又钻进来他的骨头里,瘫在椅子上的人如同打了兴奋剂,腾得站起身跑向门口。

凌远拿着外套站在门内,笑着对接待他的小姑凉说:“我在路边捡到的大衣里有钱包和手机,我看着地址找来的,你们帮我还给失主吧。”

“啊……好~”新来的小姑娘似乎已经被迷的七荤八素,接过李熏然的大衣后依旧只勾勾盯着凌远。

太可恨了,竟然说是捡到的……

李熏然快步上前从小姑娘手里抢过大衣,抬手拽住凌远的手腕,强装出感激模样说:“衣服是我的,谢谢你给我送回来啊,干脆我请你吃饭吧??”

“你怎么在这……”凌远诧异的打量李熏然。

“谁叫我身体结实呢!走的快啊!”李熏然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小腿都还冷的在打颤。

“……是吗,干警察的就是不一样啊?早知道我应该开进高速才对。”凌远试图甩开李熏然的手,却在力气上是给了这个年轻的alpha。

“走,我请你吃饭去!”李熏然不顾凌远的挣扎,强行拉着他上了车,而这次自己坐上了驾驶座。

凌远站在车门口怎么也不愿意上车,转身就要走,李熏然一见这架势就急了,追上去质问:“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?我都还没有怪你把我丢在高速上!”

“我不习惯别人开我的车,而且我也不坐副驾。”

“那,那你开总行了吧?”李熏然挠着头,爽快的让出了驾驶权。

凌远没有再为难李熏然,开着车到了李熏然指定的地点,下了车进了门,一家还算不错的中式饭店,有独立包间,老板娘似乎和李熏然是熟人,只问了一句是不是老样子,就转身去了厨房。

李熏然进了包厢就开始调空调,嘀嘀嘀往30℃调,一边还给自己搓手哈气。

“看来你也不是很抗冻啊。”凌远第一次在李熏然面前露出了微笑,虽然是嘲笑,但对李熏然而已,已经算是难得。

“可不,一路上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冻死。”李熏然嬉笑着做到了凌远对面。

等菜的过程中,李熏然发现凌远对餐具摆放极其讲究,而且也很在意卫生,就这样对着眼前的碗筷能耗上半小时,比女人化妆还磨叽。

“你盯得太久了,李警官。”凌远放下筷子,回瞪了一眼李熏然。

“奥……不好意思,没注意。”李熏然尴尬的低下头继续夹菜吃饭。

“你应该知道我结婚了吧?”

“恩,知道。”

“那你就不该……”

“我什么都不会做,只想和你做朋友,时常看见你,听你说话,和你聊天,仅此而已。”不等凌远说教,李熏然已然表明态度。

“为什么?”

“我不知道,大概是因为你的味道最让我心动神往吧。”李熏然从没想过,此刻的坦诚成了他和凌远最初的隔阂。

“……又是因为信息素……”凌远叹了一口气,小声嘀咕了一句,便不再说话。

饭后,李熏然说要送他,凌远却果断拒绝,说自己没有要继续和他交往的意思,以后也不想再见面了。

凌远的冷漠出乎李熏然的意料,从小到大都活在世界中心的alpha第一次在感情路上尝到了挫败感,也第一次从心底燃起了征服的火焰。




——tbc——


万万没想到,我还是给自己挖了个坑……实在管不住手和脑子(இдஇ;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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